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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5 Part 2 of Siu Yat Wo's Sharing
回憶 (2) 蕭一和 我寫回憶培正的那一篇,是將浮上腦中的一點往事,趁剩餘的腦細胞還沒有過期, 便索性趕快寫下來,以免永久刪掉,多謝榮先,鄭徽,施大衛,芳姐,秀蓮,陳恆理和劉國光的迴響,鼓勵我可以寫多一些來補充我第一篇的遺漏。 小一正 / 吃午膳 我原本在宣道小學讀一年级的,由於宣道小學在九龍塘,離開我家很遠,只讀了兩天,便轉校來到培正,母親原安排我在宣道小學的飯堂吃午膳,但匆匆轉了學校,操勞的她沒有安排我吃午膳的事宜,到了午膳時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亦不知道到那裡去,惟有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著在課室內的同學吃午膳的情形。 每天大約吃午膳時間前五至十分鐘,看到一班女士站在課室門外等候,有些是來接自己孩子去吃午餐,有一些是同學的母親,或者是家傭,特地從家中帶備午膳給同學在課室內吃,老師很識做,不會遲下課,準時讓她們進來,在課室內將吃午膳的碗筷和膳食放齊在同學的桌子上,讓餸菜填飽同學的肚子,其中有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女士,穿著典型的唐裝白衫黑褲衣服,看來應該是同學的家傭,由於她很大聲說話,所以引起我的注意,她除了預備幾款餸菜和白飯外,還備有飯後果侍候,當她餵完那同學吃飽後,就會切蘋果或橙之類的生果給他吃,但她每次叫那同學吃東西時,都會叫他做大官,我當時不明白,因為他的名不是周大官,而是周敬成,這位同學未讀完小學便轉去英文書院,我是多年後在報紙上,才知道他是周生生珠寶店的太子爺。過了兩天,母親為我安排在校外吃午膳。 小二正 / 雪中送炭 / 逃命貓 1963年10月7日星期一早上十一時,當時我正在上課,一位校工進來告訴老師,說我家中有事,叫我立刻回家,我記得有一人陪同我回家,但記不起他是誰,大約行到離開家住址一條街的距離,我看到母親,姊姊,哥哥和一大班民眾站在街上,母親告訴我家中失火,有多輛消防車和消防員正在搶救和滅火,不准任何人走近。我需要立刻從學校回家,是因為消防處要數點人數,要確實沒有人在火災中失蹤或死亡,這場因電線漏電引發的火災將家中所有東西付之一炬,除了有幾位鄰居因吸入濃煙不適要送去醫院外,幸而沒有人死亡或嚴重受傷,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惟一失蹤的是家中一隻淺啡色貓;由於家中沒有買保險,所有損失沒有得到任何賠償,這是家中在父親走後一段非常困難的日子;火被撲滅後,不知再等了多久, 消防員才准母親和姊姊進入家中,我和哥哥是再等多二、三小時後才回到家中,其時天已晚,電源被切斷,已被燒到昏黑的牆更加令家中顯得漆黑,地下滿是夾著水漬的殘留焦物,廢堆一片,其中最令我有深刻感受的是聽到婆婆的哭泣聲和聞到那股十分刺鼻的煙燻味,當時家人還正在檢拾仍可用之殘物,母親在燒焦的廢堆中,找到她原本收藏在床下底的粉紅色首飾箱,但首飾箱已被人破開,裡面的首飾和親友送给小孩的嬰兒金飾玉器,全部被人一掃而空,相信是有人在救火期間趁火打劫,母親去消防局質詢,當然是無功而返。幾天後,我才繼續回校上課,但那天卻遇到有算術測驗,由於老師前幾天教的算術我沒有上課,所以那次算術測驗不及格。 我感謝培正雪中送炭,學校知道家中火災的消息,我那一年的學費只需要交半費,免書部費一年,還送給我一件飛機恤校褸。 三個月後,一天傍晚,聽到一熟悉的貓叫聲,那隻淺啡色貓居然神奇地自己走回來,牠身子雖然有些污漬,明顯地瘦了,但似乎沒有任何損傷,那場火災使牠倉皇逃命,直到家中那股煙燻味減少了,牠才敢走回來。 小三正 / 體育堂 / 玩兵賊 不知是不是與曾經失火有關,家人老是擔心我在冬天上學穿得不夠暖,總是要我穿足N件衫才放心,有一次早上,可能是較冷的一天,我遵命穿了七件衫返學,包括內衣,兩件薄冷衫,白恤衫,冷背心,藍色冷外套,和校褸,到上體育堂時,我換上一件白色長袖體育衫,但裡面仍然加底,穿了內衣和兩件薄冷衫,我在操場上走動了不夠十分鐘已經感到不舒服,由於我很怕那天教體育的吳華英老師,雖然渾身不舒服,但拿不起半點勇氣走去告訴他,於是繼續走,又繼續挣扎,胸口好像有一股九陽神功似的熱力向外撲出,直至有兩個同學看到我真的喘氣走不動,硬拉著我去見那位眉粗眼大,高大威猛的麻鷹,說:吳先生,蕭一和好唔舒服呀。麻鷹看見我面紅耳熱,滿頭大汗辛苦的樣子,用他兩隻粗壯的手指拉開我的衫領口,向內一望,然後對我說:著咁多件衫,埋去坐低啦,說也奇怪,自此以後,我反而再不像以前那般怕吳老師。 除了體育堂外,我小三的活動是在小息時,用一本硬面的英文書做波板,和同學在走廊地上打滴滴仔,自得其樂,另外在午膳空餘時間,和同學在小操場玩兵賊。 我可能看慣了粵語片中的銀壇鐵漢曹達華探長捉賊破案,每次我只想做兵,不想做贼,如果有得揀,我一定會揀做兵,但有時都不幸被點指賊賊點著自己做大賊,但我心中真的很怕做賊,作賊心虛,老是給人追捕,怎麼辦呢?由於兵與賊都是穿同一款校服,我被捉了一次後就自我改邪歸正,我走過去兵站那一邊,嚷著要加入警隊,同學也不說什麼,讓我做兵,如釋重負,但當與叧一班同學玩兵賊,情形就不同,因為是我班鬥別班,每方人數大大增加,如果是我班被點做賊,我班中所有男同學都是賊,我絕對不會做二五仔,惟有硬著頭皮一起做賊;此外,有些同學被兵捉到,會使用身上的校褸或外套做金蟬脫殼脫身,於是我們改變遊戲規則,如果兵能在賊的背上連拍三下,那賊就算被擒,拉去入監,等人來救。 小五正的三位老師 教我英文的是畢煥文老師,我喜歡她教英文,感謝她解釋文法中的tenses: past, present, future 十分清楚,我也勤加溫習,死記 verb 在不同 tenses的串法,容易取分。依照規矩,當她進入課室,叮一聲,全班同學會立刻起立躬身,一齊同聲說:Good morning, Miss畢, 或者 Good afternoon, Miss畢,但中文的畢和英文的 Butt 很相近,有攪笑作怪的同學索性給她起了一個不雅的花名,Mit史忽。 教我國語的是周堯書老師 (周老柴),她是一位很認真又嚴的老師,有時甚惡,有一次上她的課,剛好是國語測驗,小五的測驗是要用毛筆作答,所以同學們都要急急準備毛筆,墨盒,測驗簿,如臨大敵,準備應考作答,這時整個課室鴉雀無聲,只聽到周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寫試題的聲音,她將試題寫好後,就去行beat,卻發現一位同學何玉明的書檯上,竟然放了一本國語課本,事因每次測驗,所有課本習作都要放入書包中,或者放在檯下,免受出貓之嫌,周老師當時立刻向何玉明大興問罪之師,他說他一時大意,忙亂間忘記了將課本擺在書包中,他是絕對無意或企圖作弊,但周老師完全不接受,叫他立刻停止作答,除了賜他那次測驗零分外,還記了他一個大過,我個人覺得如果有人想作弊,多用抄字條或偷睇之類方法,明知老師一定行beat,怎會大模大樣將課本放在自己書檯上找死,我會給何玉明 the benefit of the doubt,他和何玉芳是同班的孖生兄弟,讀完小五後,他們二人都轉校離開了,和他們失去聯絡。 培正的小五中文科絕不易讀,除了學習已定的國語課程外,還要讀一本文選,裡面全部是文言文,很難明白,我還記得其中一篇是選自禮記,開首幾句是: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周老師開始唸讀頭兩句,全班同學就會接著唸下去,直到唸完全文為止,此還未了,周老師還要我們默讀全部中文字典的部首。 小五第三位印象深的老師是教說話的楊錦文老師,她除了是一位絕頂的催眠大師外,我還領教過她兩手絕招:摺扇敲頂和蘭花扭耳手,那次中招是因家中需要油漆裝修,家人收拾東西準備裝修時,無意中將我的說話課本放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以致我沒有帶備課本上說話堂,而楊老師是非常不喜歡同學沒有準備課本上課的,由於她是行beat去check,我很快就被斷正,她用摺扇在我頭上敲了一下,再用蘭花扭耳手扭了我的右耳珠,這兩招動作快,看在其他同學眼中,可能算是辣招,其實她手下留情,點到即止,不過,她今次對我的處罰未完,她還要我用毛筆罰抄十四篇小字,一星期後交給她。沒有帶課本上課,罪有應得,我為這次處罰負全部責任,從此不會再犯。莫詠芳記得説話堂多是午餐後,男同學玩到疲勞, 大都有打瞌睡的傾向,她每行去巡,每有男同學搵周公,便把扇一合,扑落頭上,立即醒晒。 小學另外三位老師 小學有些非主修科目是值得一提,不知是否因為這些科目不需用太多時間溫習和做功課,令我十分喜愛這些科目,教這些科目的老師是音樂的徐增素老師,勞作的鄭煥時老師,和圖畫的吳馥餘老師。可惜這些科目每星期只能上一課,如果可以增加到每星期上三課就更好,不單只增加學生學習情趣,亦可幫助我們更多運用左右腦與擴展手工技能。 我比較印象深的勞作是造乒乓球拍和飛機。自製乒乓球拍是十分實用,那是我第一個擁有的乒乓球拍,我還叫母親花我兩個月的零用錢,買了一塊日本製造的 Butterfly 膠皮貼在拍上,用它在小操場上和同學打乒乓球。 我記得和不少男同學一樣,當造完那隻勞作飛機,取得分數後,便趁著午膳時間,急不及待走上小學校舍的最高一層,面向小操場,將自製飛機用力向上擲出,作處女首航,我望著那自製飛機在空中左搖右擺,跟著打滾失控的無人機飛落在操場上,那個快感是一種成就感,我不計較飛機crash landing 後遭受到多少損壞,只要機身仍保存兩隻機翼便繼續再接再厲,跑上樓上再放,飛機一定要飛才算是飛機,每次看到它滑過小操場的上空,令它享受七八秒的自由飛翔,又是一種愉快釋放的喜悅。 放自製飛機,打乒乓球,玩兵賊,是讀小學時期的一些不需花什麼費用的玩意兒,凡是自製的東西都是倍覺 personal,對它有特別感情和珍惜,到現在,我仍然懷念著那消失多年的自製飛機和乒乓球拍。今時今日,我們不再會玩兵賊,這遊戲有一個特色,我在做賊的同學背上拍三下,他便成為我的階下囚,當他的同黨奮勇前來相救,只要拍到任何被捉的人一下,就全部立刻得到釋放,所以touch 是遊戲的關鍵點,人與人之間相處之道,在乎彼此之間在適當的時間,有適當的 touch and connection,彼此關懷,我仍是那一句,希望和家人多見面,和好友多相聚,多personal touch。 與同學回憶童年往事,可以帶給我一些 Reminiscence therapy 懷舊式療養,防止腦退化。回望過去,幾張舊相片,童年所做的事物,大家一同玩的遊戲,重拾歲月的痕跡,緬懷老師的面孔,他們給予我不同的教誨和影響,藉著自己累積的經歷,向前望,期待將來,提醒自己要珍惜剩餘的光陰,幫助我繼續學習新事物,回饋社會,也不要忘記向上望,祈求上帝的憐憫,與祂同行。 轉校到了培正讀書,改變了我的一生,感謝眾多老師秉承紅藍精神,春風化雨,辛勞教誨,陶造我的生命。那些轉校離開了培正的同學,不知道他們的一生又改變了什麼。 Hi, 蕭一和: 最淒涼的勞作是那塊要鋸至通花的木板,還要上色,但所用的鋸十二分水皮,鋸極都鋸不動那塊頑木。最 frustrating 的勞作是那紙製航空母艦,那時沒有crazy glue,那些黃色牙膏形的ok 膠喜歡黏在我們的手多過黏在作品上,還記得那些要黏在甲板上的大砲嗎?要一直按下至乾才可放手,但多次以為乾了,手一拿起大砲黏在手上一起離開母艦,又要重新開始,如此這般多次才完成一尊大砲,但這母艦有n+1 咁多大砲 .... 我們勞作堂的作品大都是男孩子的玩意,後來到了美國,聽到本地人說所謂 high school home economics 堂,原來有教煑飯的,我瞠目以對,舒一口長氣, 對自己說: see?所以我識食飯,唔識煮飯,因為學校無教嘛! 勞作堂老師是我小三望班主任林瑞珍老師的丈夫,因為林老師好好人,連帶我也一點不怕那看似嚴肅的鄭老師。 音樂老師第一次乘飛機旅行,回來後在堂上很高興地告訴我們在雲中穿越的感受,曽幾何時,我們這一代飄泊江湖,四海為家,在 pandemic 之前, 多少同學每年不知搭飛機多少次呢! 小三開始有美術堂,第一份作品,美術老師給我 55 分,我震驚之餘,向他大興問罪之師,問他為什麼給我這麼低分,這是不可接受的事!他說畫得太小, 我看不到!我心中說,你死梗嘞!從此以後我每幅圖畫給他畫得滿滿的,大大的佔幅80 percent 以上,自此之後 我的圖畫每次都是80、85,88 分直至小六畢業為止,但我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的! 小五的中國文選好像小六也用同一本書,那時起先不知所云,但五十多年後的今天,那些名句仍常浮現腦海,好像蕭一和說的,不吃嗟來之食,還有苛政猛於虎、陋室銘、漁父詞、春夜宴桃李園序等等,在此只好quote 春夜宴桃李園序/漁父詞幾句作結: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詠芳上 閱讀蕭一和的回憶(2), 很佩服他的記憶力,尤其是各位老師的名字。只記得小四時教英文及美術的老師名莫志珍(? 肯定姓莫)。我已經忘記了小一時是怎樣吃午餐的,只記得大概小四小五的時候是在培正隔離的美蓮(?) 餐廳吃午餐, 那時一碟牛肉菜遠飯是HK1.2, 記得有一次我未食完飯但攞定錢準備找數,畀夥記以為我食完,把我那碟飯收咗去。 我也同過何玉明何玉芳孖生兄弟同班,也是畢煥文老師教我英文, 但我冇印象她有花名, 可能那個花名只流行於某些男同學之間。 那時培正沒有家政班,男女同學都是做木工勞作, 我印象最深的是用木板砌一間屋。 我記得是在小五的時候放學後玩兵捉賊, 但我只記得其中一位同學李俊榮的名字。 我也記得曾念過黔敖為食的文言文, 但不知道是出自禮記。 也記得麻鷹,他的相貌真是幾威嚴,適合做紀律部隊😄 很多謝蕭一和的分享。👍
朱秀蓮 蕭一和: 拜讀你最近的文章,好同意你話趁宜家記得就寫出來,第日可能記唔到就無啦。其實到那個時 候,你寫出來大家都未必睇到,睇到都不一定明白!你應該記得我哋小一正都一齊,馮文佳老師 係班主任。何玉芳何玉明孖兄弟仲有講故事比賽呢!至於官仔周敬成是 5 年班轉咗去喇沙,我喺 2005 年在上海偶遇。當年 USC Marshall School of Business 同交通大學合作搞 EMBA 課程,想我參 加 (因為够老,經驗多,仲以爲我有錢),就邀請我去同來上海上畢業班的同學見面,之前話班長 係一位牙醫,家裡是香港有名的金鋪企業。因為在 80 年代周敬成的弟弟有一次到我電腦鋪頭自我 介紹話我係哥哥的同學,我就知道他在香港做牙醫。因此我就想到這位班長就一定是周敬成,決 定去打個招呼。當晚到了餐廳,我就用廣東話大叫了一聲周敬成,嚇咗佢一跳!原來家裡企業輪 到他做公司主席,他特意去讀 EMBA 希望對商業多些了解。後來在香港大家在他的飯堂陸羽午 餐,了解到他是每天生活都規範不變的人,遇到我這種完全唔係嗰條路嘅,大家就無再續前缘 了!後來知道他離開香港去了美國,也就没有再聯絡。 聽你講起老師們,我想分享一些我的經歷。還記得我在小一,三,四,六都成績不錯,做過很多 次優異生,操行好到甲。但在小二,五就成績一般,操行仲係要回家被打屁股嗰隻!到我幾十歲 都唔知這兩年出咗什麼狀況,直到 99 年去多倫多參加銀囍,見到小一唱遊老師林小文。 小文老 師竟然幾十年無見,一口就叫到忻尚永,仲話她妹妹林小湛同我老婆好熟。但最重要就係,當我 講到我小學時哪兩年的辛酸,小文老師問我是否還記得當時班主任的名字。我幾無腦,伍 x 英和 鄭 x 蓉這兩名字到今日都深深刻在我心裡!小文老師笑住說,我唔好彩,這兩位阿太都最恨我這 種「官仔骨骨,青靚白淨」的死靚仔!我終於得到醫治了。 你提到教說話的楊老師,有一次我動作稍有緩慢,她就話我好似烏龜哪樣。從此本來到 5 年班都 無花名的我,就被冠名阿龜到今日!到後來才知道名極一時的台灣電視主持人/歌手曾慶瑜是她千 金,想討個公道的想法都無喇! 小五嗰年都黑仔,有一次測驗,之前小息我見到另一班的賴培德剛考完,隨便問了一句「難 嗎」,竟然去報串俾我班主任鄭 x 蓉聽,話我問貼士。結果,當然無好結果啦!但我已經在信主 後,寬恕了賴鬼仔! 升上小六,區重堅老師哪班,我突然脫苦海,又從新做優異生,班長,仲係風紀員!好彩無俾五 年班毀我一生! 隨便寫咗好多與人無關的事情,除非你有同我小二小五同班,又係青靚白淨,我都想知道有冇 #MeToo 可以 spiral 一下。 忻尚永 2021 年 6 月 Exeter, UK (唔係 BNO 流亡) |
2021-05-13 Sharing by Siu Yat Wo
回憶 蕭一和 小一正 回憶,可以是美妙又寶貴的經歷,可惜這些寶貴的經歷,我有不少已經忘記了,只能將那些還能記得的寫下來。回想讀小一正時,第一天認識了林偉日同學,他與我沉靜的性格不同,由第一天起就不停找人傾計,幫我改花名,他雖然多野講,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被老師發掘去講聖經故事比賽,那位代表我班比賽的同學是陳之信,為了準備比賽,老師有數次安排她在堂上,站在全班同學面前練習講聖經故事,我印象中她講得很好,欽佩她年紀這麼小,能有這般膽量與口才,站在眾同學面前講述整個故事,她是否在比賽中嬴了冠軍也不記得了,我當時完全不明白她說的那個聖經故事內容,只記得她在練習時的動作手勢,配合她所說其中的一句:人若不重生,就不能進神的國。 小四 / 小五 我對大部分的老師都有十分好印象,他們愛學生,管教嚴謹,我讀小四正的班主任是金孔曼老師,對我教導有方,那一年我的成績很好,還拿到操行甲等,讀小五正的班主任是教史地的陳植華老師,我很喜歡聽他教授中國歷史和地理,兩年後,有一天在街上遇到陳老師,他看來比以前瘦削憔悴,我上前對他躬身打招呼,他認得我,對我說,他患上末期鼻咽癌,時間不多,可惜當時十三歲的我,對這位身患惡疾的老師不曉得如何應對,更想不出一言半語,給他一點的關懷,五十多年後,人生的經歷,給了我一些體驗,面對家人親友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人生如朝露。我在家中最幼,排行第五,我第三個姊姊兩歲時病逝,將來要在天堂,才會第一次與她相見;我的父親在我四歲時就突然腦溢血走了,他只有四十八歲,我渴望能重拾對父親些少回憶,但無奈只記得小時候常擺在家中父親出殯時用的那張大相,其他的記憶則不多了。 小六光 / 行長 / 何老虎 我唸小六光時,班主任是何藹璋老師,她給了我一個公職,委派我做「行長」,幫助老師收集同學的習作,另外每逢要背書,坐在我那一行的同學都要來向我背書,以證明他們有做功課,坐在我前面的同學是林永健,他很用功,每次向我背書都無錯漏,但做了行長也不是有免死金牌,不會受罰;首先要講一講那位教算術的何淑端老師(何老虎),她每次用那粗大的籐條大力拍打在黑板上,我們總是嚇到心驚膽跳,簡直是精神虐待,我為那傷痕纍纍的黑板每次無故受虐打而抱不平。有一次上第一課,當時老師還未進來課室,相隔一行的蘇永權向我借一本書,我將那本書拋給他,這抛書動作恰巧給當時在課室外面經過的何老虎見到,不問原由,就向我的班主任告狀,還誇大其詞,砌生豬肉,說我搗亂上課秩序, 其實當時還未上課, 那一節也不是上算術堂,以致無辜的記了我一個小過,這是我在培正惟一的案底,我覺得這個懲罰遠超過犯案事實,何老虎可能有 confirmation bias,有點似懲教處的教官,以為所有男學生都有作壞事的傾向,覺得一個平時品行不差的學生會蓄意搗亂上課秩序,於是不問原由,亦沒有調查事情經過就處罰我,如果學生當時有上訴權,在眾多目擊證人下,這個處罰一定可以被推翻,還我一個公道。 不切實際的虛想 我發現由小學開始,每次升班後,同班同學中,總有幾個不再在學校裡見到他們,我最初以為他們只是被編去了別班,我於是嘗試去其他課室找他們,知道其中有些是留班,但每年總有小部分同學,因為移民,升學,退學,轉校等等不同原因離開了,我相信這些離開培正的基社同學人數累積不少,我自己估算,由小一正同班的那四十位同學中,一直留在培正,完成中六畢業的同學,人數可能不夠十個,那些畢業前離開了培正的同學中,有部分繼續有同基社聯絡,又參加加冕和各項活動,但亦有同學是離開後就石沉大海,沒再聯絡上,包括那些在小學時已經離校的;我在培正曾經有這個天真的猜想,如果當時沒有留班的制度有多好,或者獲准補考合格,可以讓所有同學每年都全部升級,很多同學可能不會需要離校,於是我們會有更多同學畢業和日後參與加冕,一齊吃飯,旅遊等等,當然這是個不切實際的虛想。
我保存幾張以前讀培正的舊相片,其中一張是和中一誠班的同學去梅窩旅行,那張黑白大合照令我想起當時的班主任李文健老師,他教我們仿傚英國人的高低聲調口音讀英語,自是一絕,可惜跟著其他級的英文老師沒有續用這種發音法教我, 一絕不繼。五十多年後再看這張相片,不能相信時間竟是如光速溜得這麼快,我懷念每次和同學去旅行的經歷,包括每次同基社同學加冕前的外地旅遊,那次梅窩旅行是我第一次學用鋼叉燒烤雞翼,雖然不曉得雞翼只是燒到半生熟,但已急不及待將雞翼放在口中,然後拉著旁邊的嵇義達和陳鴻基,一齊舉起手中鋼叉,拍張三劍俠的相片;我小時甚少和家人去新界旅行,所以我在這個旅行玩得很開心,雖然我不記得大合照中全部同學的名字,但無論記得多少個名字都不重要,對我而言,最珍惜的是我們不單止曾經一起同班學習,我們也曾一起去過梅窩遠足旅行,帶給我一小段美麗的回憶。 友誼可貴 我覺得基社同學之間有一個微妙又深厚的bonding,上帝在萬人當中,安排我們在培正同窗學習多年,一齊成長,絕對不是偶然,參加基社的活動,我算是稀客, 尤其是我住在加拿大的Winnipeg,與其他同學見面不容易,但每當我由加拿大回去香港參加基社的加冕慶祝,與同學見面,吃飯旅遊,大家都是非常熱情、坦誠、親切,絕對沒有冷冰冰的隔膜,這要多謝培正的紅藍精神,為每一屆同學設立級社,聯繫分散各地同學,藉著一班忠心的社長和各同學多年的努力,不單止維繫與母校的關係,關心校務工作,更延續強化同學之間的友誼感情,非常可貴。 昨天收到田榮先的電郵,知道了羅志強不幸離世的消息,我記得我和羅志強最少一次曾經是同班同學,就是中六光畢業的那一年,上一次與他見面傾談是我在2014年回港加冕,一同和基社同學在海逸皇宮吃飯的那一夜,在談話中知道志強當年培正畢業後,也是去加拿大升學讀工程系,不過跟我在不同的大學就讀。雖然我和志強不太相熟,但我內心的第一個感覺是他走得太突然,太快了,我打開基社同學錄, 翻到他那一頁,形容他「人雖瘦,志卻強;性忠耿,好心腸」,心中記念他悲傷的家人,較早幾個月之前,另一位同學任龍孫也是突然走了,同學錄形容他「想必如潛伏海中的猛龍」,可惜猛龍不辭而去。我在培正讀書時, 只顧著返學,讀書考試,當時不會覺得要為上帝安排我們眾多基社同學一齊讀書,能夠彼此認識和一同成長而慶祝和珍惜,但當知道他們兩位不幸走了,我的內心卻有兩種感覺,一是在傷感之餘,又是一股失落無奈的感覺,好像我生命中的一個component 組件突然離開了,而這個組件是不能再有其他東西可以代替;第二種感覺是一股無形的罪咎感,如果我早點知道他們的病情,我最少可以為他們在遠方祈禱, 這是我應該能做到最少的部分。 PTSD創傷後遺症 說到考試,我坦白告訴大家,我有輕微的考試 PTSD創傷後遺症,我很少發夢見到和同學去旅行,但卻常常夢到自己在培正的課室中, 要面對考試答巻的壓力,唸小學時,壓力不算大,所以夢裡的考試經歷都是來自中學年代的各種考試,夢境中的我在課室中面對一份份的試卷,那種感覺是包藏著壓迫,緊張,害怕,和焦慮,例如害怕不夠時間溫習,不夠時間答卷,解錯試題,擔心不及格等等。夢境中那種心情好像自己被困在試場中,有幾列銅牆,不斷迫近我身,使我無路可走。我在培正讀書十二年,由小一正讀到中六光畢業,沒曾留班, 但有補考。我已經離開了培正四十七年,正在過著寧靜的退休生活,我奇怪自己仍然會發這些飽受考試之苦的夢,我不知道其他同學是否也有類似經歷。 我羨慕啄木鳥 嚴冬過後,自四月中開始,我家的後園每天都有幾十隻不同種類的雀鳥飛來飛去 ,牠們有時互相追逐,玩耍,唱歌,飛舞,爭食,自得其樂,當牠們吃到七七八八後,就會分批飛走,各有節目,大約黃昏前,牠們好似早預約好,又會快樂地飛回後園的樹枝上休憩一會兒,此時的鳥聲比早上更大,高低抑揚,令我覺得牠們不單在唱歌,而且是彼此傾訴,述說牠們當天的經歷,遇到什麼天氣,聞到什麼花香,吃到什麼特別美味的蟲,傾訴完畢,然後就各自回巢休息。有一天,我看見一隻紅冠啡色的啄木鳥,從樹上跳下來,在溫暖的陽光下,在草地上跳來跳去, 然後突然昂首挺胸,好像要向我展示牠無懼的自由和威風,自鳴得意地跳入了花叢中找蟲吃,我羨慕這些雀鳥,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隨意飛翔,不為衣食憂慮, 沒有限聚令,又不用檢疫和隔離,而能每天一同享受自由快樂的日子。自去年爆發新冠肺炎,至今已超過一年五個月,有關疫情與抗疫的報導佔據了每天的新聞頭版,天天如是,疫情確實非常影響全世界人民的生命健康,衣食住行、生活工作、經濟旅遊各方面,我去年十月生日,兩個兒子都不准來一齊慶祝,我的小兒子去年結婚,沒有親友來參加,我一位住在同一城市的好朋友患了嚴重心臟病, 動了兩次心臟手術後幾乎要死,醫院不准任何人去探望他,我只能透過手機與他交談。 如果今天有外星人來到地球,要接受檢疫和隔離十四天,如果檢疫結果呈陰性, 他可以外出探訪這裡的地球人,但他只是看到強檢隔離,限聚令,種疫苗,見到人人戴口罩,又要隔開六呎,他可能覺得人類已經變種,進化到沒有鼻子和口, 不需吃飯,不需社交娛樂,不需親情關懷,以為只要種兩劑疫苗就能生存,他可能因此驚到立刻離開地球,永不再來,因為這不是進化,而是退化。那些雀鳥提醒我,人生不是只為抗疫而活,人生要活得有意義,有目標,有理想,有自由,人活著,不是單靠疫苗,口罩,洗手,人活著,是需要希望,愛心, 信任,我珍惜人與人之間相處,能擁抱良善,尊重,關懷,坦誠,親情,互助等等,此外, 更需要上帝的憐憫和祝福,我在疫苗裡找不到這些東西。 藍寶石加冕 2019年11月是基社藍寶石(畢業45年)加冕的日子,如果按五年一次加冕,下一次是2024年的金禧,無人知道人生前面還有多少個加冕慶祝,我只是知道我比培正讀書時更珍惜和同學相聚,旅遊,拍照的時間,當田榮先通知同學有關藍寶石加冕和旅遊的事項,我是第一個向鄭徽報名的人,我和太太參加了馬來西亞檳城的旅遊,我們十分享受這個的旅遊,所有的旅遊節目,各地觀光和飲食都是精心策劃,我羡慕鄧啟濤和江若薇帶同他們的小兒子一同參加旅遊,我們這把年紀,仍能夠和兒女一同出外旅遊,開開心心地享受時光,每次都是莫大的福氣。五年一次的加冕活動是不能改,但希望疫情受控後,基社考慮辦一些兩年或三年一次的旅遊或者類似活動,讓同學有多些相聚的機會。 讀「回憶」有感 田榮先 拜讀蕭一和鴻文,勾起不少美麗回憶。 謹就文中提到的幾位人物,補幾筆憶記。 陳植華老師教小五史地科,最深刻印象是他講歷史故事精彩無比,手舞足蹈,繪影繪聲,十足榕樹頭下的講古佬,他講「孔明借箭」,魯肅手騰腳震,與孔明氣定神閑的誇張演繹,歷歷在目,逗得全班同學大笑。上地理課,他必定先在黑板上徒手將那堂要教的省份畫出來,畫得準確抑或胡亂畫,不得而知,但當時覺得老師好厲害,全國各省的地形都畫得出來! 一和被何老虎屈,以致記小過,我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何老虎不但愛罵學生,而且完全不懂得尊重學生。她每次派卷都是按成績高低,連名帶分數的讀出來,幸好我成績尚算不錯,不致受辱,但有一次也中招,派到我那份卷時,何老虎大聲讀:「田榮先,90 分 …… 減 40 分,第二張紙冇寫名!」真是欲哭無淚!當時算術有所謂的「母子和」、「母子差」(有印象嗎?),她常抽同學問:「母子和定母子差呀?」,應該是「差」而答「和」的,她馬上罵:「正一大泡和!」應該答「和」而答了「差」的,她又會回贈一句:「正一摩羅差!」她經常手執竹鞭,雖然大多只是打在黑板或桌子上,但不時也會打同學手板,是培正少數(唯一?)施行體罰的老師。 一和除了中六光跟羅志強同班外, 最少中四誠也曾同班,因我也是在那一班(一和提到的羅志強、林偉日、林永健,我都是在小四忠班時認識的)。記得中四做物理實驗,志強、陳達思、姚國強、和我四人同組,當時做完物理實驗要用英文寫實驗報告(幾 high!),但人人都知,這份報告是沒有人看的,Delta 固然不看,負責「批改」的實驗室助理也是隨意打個剔便了事,所以他們三人每次都是抄我的報告。有一次那助理派報告時,將四份報告用力拍在我們的實驗枱問:「你呢組到底有幾多個田榮先呀?」原來大羅抄報告抄到懵晒,原汁原味,連我個名都抄埋落去! 說到考試創傷後遺症,我也不時夢見培正試場。說來奇怪,每次發夢考試,總是在培正,從來沒有試過夢見在大學考試,不知是培正的壓力大,抑或是我讀大學時無所用心!但其實我在培正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壓力,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上學。 俱往矣。我在培正由小四讀到中四,不曾留過班或補考,也不曾記過,保存清白之身,幸甚! 蕭一和同學: 拜讀了你的回憶及榮先大佬的廻響後,引發了自己回味的往事,而且你是主角。 讀小學四年級時,在母親安排下,請陳植華老師下課後替我補習數學。當時我有一點驚訝,地理老師能勝仼嗎? 現在回想一下,其實雞兔同籠丶植樹問題,對老師來説,都是很簡單的演算。只是小弟先天數學細胞不足,才需惡補。陳老師在小學操場的石桌上授課,語氣溫和,絶無何老虎的氣焰。但印象最深的,是老師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煙味。在課堂上因距離較遠,故沒有察覺。與我一起補習的有關溢康,相信他一定也有聞到。從你的分享中知道陳老師因鼻咽癌逝世,雖有點茫然,但也不感到意外。 母校眾老師功過奬罰,有時確是令人費解。但我卻有一段不同的故事。在中二正時我不務正業,以撩女生,攪攪震為己仼,而且最佳損友,四鄰皆是。不單如此,且被告發出貓,要向班主任周美好老師自首。想不到學期結業禮時,竟然得到班上的操行奬,那能媲美你的"操行甲等"嗎?真是令我啼笑皆非。曹寶昆是班長,希望他記得,可以做證。事後被女生不齒,狐朋狗友大喝倒彩。自問無徳無能,何得殊榮,至今不解。 多年前在 Winnipeg 洽工後與你在傍晚有一小敍。我們在結冰的湖面上漫步閒談。你告訴我你在市政府工程部冬天的工作之一是夜班趕"通渠"。因 Winnipeg 天氣太冷,晚上路面下的污水渠因流量不夠,很多地區會結冰,若不用蒸氣溶解,早上市民起牀後所生產的大量香水,會溢滿街頭巷尾。況且 Winnipeg 地勢平坦,要精算各區水管的深度及坡度,才能從上游高點開始丶經交滙點丶再達下游,一氣呵成,達到通暢無阻。這需要縝密計算,從而指揮通渠隊伍,雞啼前務必完成任務。我住在溫哥華,四季怡人,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工程問題,而你竟是全市首席摩登夜香郎!不但令我增廣見聞,而且實是有趣。日後常常在友人前津津樂道此事。一次冬日餐桌上,正準備向家人介紹你的工作,但見大家神情彆扭,結果兒子率先說:爸爸,你同學叫蕭一和,我們已經聽過多次了!自己只能一笑,什麼時候變成”噚氣”老人了? 學校丶生活點滴,都成為回憶。謝謝你的分享,因為你也是我回憶的一部分。 祝平安 施大衛 20/5/2021 ************ 謝謝大衛的回應,估不到我的名字成為他家中的紅人,現在更蒙他加封我為「首席摩登夜香郎」!不敢當,如果能改一個字會更佳:首席摩登「美」香郎,遠勝楚留香之輩也。N年前,我和大衛在二尺厚的冰河面漫步閒談,講及我在市政府的工作,難得他仍清楚記得,他分享他在培正的回憶,是寶貴的同學集體回憶,可以將 大衛 這篇文登上網頁,讓其他同學共享,此外,我稍候再分享多些回憶,補充上一篇的分享。 一和 |
2021-02-18 Sharing by Chow Mei Leung
寄來書 重頭讀 周美亮 2021年2月 18日 上次坐飛機,已經是2019年11月,和基社同學到馬來西亞六天遊。基社藍寶石禧之後,跟女兒說很想寫下來,但有些不愉快的感覺寫出來不太好,只寫好的自己又不舒服;終於聽女兒的,不寫便沒事了。香港人經歷了這兩年的變化,到了今天,真覺得平安沒生病便很好了,還管他什麼不愉快呢!回想起來,都愉快地細味著,一篇篇,重頭讀。 到達檳城已是晚飯時間,導遊改了用膳餐廳,但自己先到檳城的宗岳兄卻已經在原定的餐廳等我們,而且他不用手提電話。一番周折,才與鶴兄相會;阿春的弟弟住在當地,也來會合。大家高興地大快朵頤!這次旅程,餐食豐富美味,稍遜的是享負盛名的怡保,大蝦不新鮮,羅健廣吃得拉肚子。怡保火車站、市政局等景點都很好看,只是天氣熱,太陽猛烈,濕度高,大家只能蜻蜓點水,速速拍照回去慢慢看。 我們住沙灘旁的假日酒店,早餐就在沙灘旁邊,有些雀鳥飛入來「搵食」,平添熱鬧緊張,蠻特別的。酒店設有康樂室,陳康年在加拿大的乒乓球會已經操練了25年,打得真好!還有阿春、一和、佩明夫婿 Andrew 都來了。我拿起球拍,說道:「你們唔準西唔準削呀!」於是才得以有來有往地打了一會兒。 有位看似選手年輕健兒,拿著私家板在旁觀察了一會,挑戰康年兄,我們興奮地觀戰。康年聚精會神應戰,果然厲害,基社健兒大勝! 阿鶴和健廣在旁打美式桌球,原來鶴兄是高人高手呢! 檳城喬治壁畫很有趣,站在合適的角度拍照,便可融入畫中,單車、汽球、窗戶,自己都成了畫中人。 自然國家公園是很別開生面的行程,兩位膚色黝黑的導遊說我們是首支到遊的外國旅行團,落力講解,植物、動物、山水岩石... 開眼界,長知識,謝謝「旅遊製作」的工作人員,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務邊沉香山茶園視野廣闊,滿眼千山綠,樹幹上畫上各種動物,女同學們開懷地攬著拍照,人與畫,都可愛。買茶購手信,開心得很。 海中天空之鏡,個個耍得不亦樂乎!最記得希潔舞著長裙,阿春沉穩太極招式,眾多笑臉歡笑聲,一大群花甲男女,踢水追逐,在淺水中玩得天真爛漫,真好!開枱四只腳,我們八只腳圍圈大合照,要認番出嚟都有難度!一會兒列隊扮恐龍,一會兒翩翩起舞,又相擁浪漫一番... 可惜健廣在怡保吃壞了肚子不能來,獨自留在酒店。(還有某好心同學留給他吃的藥 — 那過了期四年的藥!) 年來少出門,閒想些開心片段也是樂事。記得有次在老板娘希潔家中,飲飽食醉後,阿鍈披上自織的披肩,紫紅粉灰波浪通花,柔軟迷人,她微笑著輕輕轉身,彷彿看見她在英國閒暇午間陽光中滿意地編織著,是美麗,是遐想... 當時不覺怎樣,現在卻已難求。 我的同學們很可愛,二月初王熊在「李老闆好朋友群組」上高呼: 「🎊🎊恭喜我吧!各位書友,從今天起,我便開始享受退休生活了。🎊🎊😊😊」 隔數天,再大叫:「💕再恭喜我吧,各位書友,小女出嫁了!💕」 眾友齊賀喜! 農曆新年,同學們揮春年花金牛喜慶賀歲,李老板問:「有冇人可以統計過年有幾多人show up」「I mean say 恭喜🤣」。老板頑童本性,年前數十人在群組互賀聖誕新年,他竟然細心比較核對,清算點名誰沒發賀詞,今年竟又想惡攪,想起也發笑! 也常想起徽徽,瀟洒自然和氣,和她相處是就是輕鬆自在怡神。志文兄閒步時,信手拈來,尋常事物在他鏡頭下變得「好有睇頭」;日月星辰花鳥蟲魚,在他的構圖和光影中,感情流動,真喜歡收到他的作品呢! 有愛人令你長相憶,有美事讓你縈懷繞;窗外,總會有陽光燦爛的日子,過了花甲的日子,好好珍惜。 |
2019年9月20-29日 隴西行
2019年9月20-29日 隴西行 周美亮 暫遠危城,且離愁囂,九月下旬到隴西十天絲路遊。 去年十一月,和鄭徽等共八位女士到敦煌、張掖一帶雪上行,歡欣寫意舒懷,便已定下了這次隴西之約;途經陝西、甘肅、青海三省,雖然車程較長,但增見聞,長眼界,明媚風光,歷史文化,無不醉人! 甘肅省境大部分在隴山(六盤山)以西,簡稱為隴。我們在陝西西安上車,先遊扶風法門寺,新建築宏偉,但不及舊塔的歷史文化寶藏。寶鷄五丈原武侯祠憶緬三國諸雄,壁上岳飛書諸葛亮出師表,英雄同涕零。 天水麥積山石窟氣象萬千,景觀壯闊。平涼雲崖寺石窟山幽林茂景美,惜逢大雨路隔渉難行,祇是走了一小段。這兒在竹林寺水庫旁,因環保等原因不能發展,所以交通仍不太方便。遇大雨,濕身濕鞋襪,繼坐三小時長途車,經六盤山修路,曲折崎嶇多彎,頭暈作嘔發冷,辛苦得很。幸得眾友幫忙,Daisy 更有薄羽絨褸借用驅寒,終於挨完車程,到達崆峒山腳。翌早登山,精神煥發上天梯,崆峒山號稱中華道教第一山,我愛賞名山風景,對神仙們則不太了解。 第五天到了甘肅省會蘭州,看黃河鐵橋,賞滔滔銹色河水,吃蘭州牛肉麵,很地道踏實的感覺。景泰白銀黃河石林是此行的藍寶石,我竟是在預習行程資料時才知道有這麼一個美麗宏偉的地方!坐上羊皮筏已有神奇的感覺,在滿是急流旋渦的黃河裏浮盪,藍天白雲下處處是鬼斧神工的景象,驚呼暗嘆不已!還有一程坐驢車深入看石林的,真盡興! 第一眼已令我驚嘆的「馬踏飛燕」是在景泰雷臺漢墓發現的,它成了中國的旅遊標誌。武威的天梯山石窟年代比敦煌莫高窟還早,永靖炳靈寺石窟沿途滿眼黃河水墨丹青,風景秀麗,樂甚! 第十天由西寧坐飛機到西安,再轉機回港。歸家途中,鄭徽和佩明一車在干德道遇上四呎長大野豬,幸是有驚無險還添了趣。 這次同遊的共十人,我和女兒熹婷、鄭徽和姐姐鄭萃(熹婷就該叫她萃姨)、陳佩明和劉先生 Andrew、潘錦明和劉靜儀 Sylvia、浸會傳理系同學 Daisy 和 Ellie。再次體會人之相與,趣舍萬殊,靜躁不同。佩明帶了百寶袋,解饞糖果、醫肚餅食、防暈浪的檸汁薑...要什麼有什麼,Andrew 拍照專業,服務大眾。徽徽和萃姐感恩安逸,笑口常開;Daisy 消化力強,常喊「好肚餓呀!」,Ellie 和錦明自幼已是鄰居好友,二人都是安靜好伴,錦明熱愛自拍,拿著神棍自得其樂四處拍。Sylvia 劉導樂於助人搬搬抬抬,不論何處都聲大大,指手劃腳... 有厭其煩的也自有喜歡的.... 偶有欣於所遇,暫得於己足矣。 往歷史名城旅遊前,我都習慣先看些資料介紹,女兒也有這興趣,而且比我更勤力,記憶也更好。日前她邊給爸爸看照片邊作介紹,說得頭頭是道,我頂著大汗在廚房煮飯,也感到很高興呢! |
2017-02-10 歲末、新春
歲末、新春 周美亮 2017-2-10 月月月圓逢月半,年年年尾接年頭。 去年12月27日,天晴大風。徽徽行西貢,WhatsApp來山青水美好風光照片,跑步基(陳鴻基)展示11月在同一路徑也留下笑顏。收到照片時,我和阿虎正在馬鞍山碼頭附近,頂著大風閒步,欣賞八仙嶺和馬鞍山熟絡親切的美麗。當其時,原來阿良也正在南丫島,於是煙囪白鷺、紅花落霞、灣清沙淨的美麗照片傳個不亦樂乎! 清海加入道:『正在流口水看大家行山樂,阿周一句「各有一片天,真好」,我於是飛奔去捕捉了火炭的一片天。(是慢步才是真的)』清海傳來火炭的藍天白雲綠樹,近黃昏,落霞照片寫著「夕陽無限好」…… 我的同學和朋友,大都已屆花甲,有些出現了老人家的毛病,有些身體抱恙甚至大病,不免唏噓感慨。但想想,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年紀老邁的,接受老去的事實就是了,若能少些病痛當然更感恩。有日天氣清涼舒服,身體的痛症也不太明顯,輕鬆的走在街上,我突然感到無比的快樂! 曾在旺角碰見謝約翰,他笑著高興地叫我周美「好」;最近在九龍城遇上林錦華,他外形真是沒怎麼變,說起以前我到他公司拍外景,竟已相隔數十年。錦華兄快要移民了,有空來相聚否?和老同學相見,是快樂的。 WhatsApp 群組眾多,合心的頗舒情寄意,閒聊約飯局亦非常方便,但有些長篇大論兼偏執的,恕不奉陪。「枕上詩書閒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俯仰間樂趣多的是,只是眼睛易倦,閒來少了開卷,然每想起讀過的佳句妙語,賞心依舊。 何淡如的廣東話諧聯,真能令人笑開懷: 一拳打出眼火,對面睇見牙煙 有酒不妨邀月飲,無錢那得食雲吞 四面雲山誰作主,一頭霧水不知宗 新歲已至,轉眼又到元宵。仍是正月,李老板振強兄誠邀眾基社同學於正月廿二(2月18日星期六)到他的茶餐廳共聚吹水,下午五時至晚上十時,任飲任食,每位只收$50。「夕陽無限好」,希望你抽空前來,別又要榮先老人家逐一致電邀請了,快向他報名吧。 |
2016-05-02 鄭徽登六雜感
登六雜感 鄭 徽 去年初,有好一段時間,相識於兒時的J,在群組中傳話,他年過九旬的媽媽恐怕將走到盡頭,已經停止所有的治療,拔掉所有喉管,由深切治療轉到另一家醫院療養。他遠在英國的弟妹都回來了,三兄妹日以繼夜輪流守在床前,陪伴媽媽度過最後的時光。我陪著我媽媽去看望,老人半躺在床上,氣若游絲,臉白如紙,合上眼,根本看不出到底還有沒有嚥氣,媽媽低聲飲泣:「你們都走了就丟下我....」我們兩家父母輩是外地同鄉,上世紀四十年代在這外鄉的蕞爾小島上有緣相識,兩家共六個孩子,五、六十年代共同成長,如今兩家的老父都走了,如此情景,媽媽自然傷感。那段時間,我們每兩三天都去看望,過了大概一個星期吧,老太太竟然能睜開眼,有一天,我握著她枯柴般的手,老人竟然很細微但很清晰、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多謝你!」我高興得幾乎想和她摟個滿懷。J也說,個把星期以來,媽媽好像電腦重新開機一樣,一點一點的在自動更新整理程式,每天都總有一點點的驚喜......長話短說,如今老太太細白的臉色透著紅潤,到茶樓和我們午敘聊天,直呼我的乳名,還會笑瞇瞇的調侃兩句,本來就慈祥的眼神更溫婉,充滿愛惜。J就像過去二十多年一樣,繼續無微不至的照顧老媽媽,就像帶孩子一樣。J是老大,三兄妹六、七十年代全到了英國求學,然後都在英國留了下來,這在當年是最普通不過的事。然後,九十年代初,J都四十出頭了,在英國待了二十多年後,毅然回流香港,在事業上重新開始,最大的原因:父母開始老了。 時間又快速回到今天...... 同事中有一位年輕能幹的媽媽B,先後添了兩個孩子,小弟弟才一歲多,B工作勤快有序,一心想盡快考取建築師的專業資格,但又很想全情投入照顧孩子,過去兩年應付工作、考試、生活等等的壓力,令她精神和體力透支,閒時聊天總按捺不住迷惘、耽憂和淚水。令人鼓舞的是,最近她一擊全勝,成為註冊建築師,但更令人意外的是,她同時也決定,暫時退出職場,當一位全職媽媽。這絕對是一個幾經掙扎的決定,但主意已決之後,她如釋重負。事業上儘管暫停,此刻,孩子的成長,才是最值得她支持、珍惜。 前幾天下班後,收到笑話一則: 點解老媽去學游水? 老太太突然不去廣場跳舞了,改為去學游泳。 大家都問,你怎麼改游泳了?老太太無奈地說:「兒子和媳婦吵架,每次媳婦都問:我和你媽掉水裡,你先救誰?我不想為難兒子,所以就學游泳了!」 過了一段時間,小兩口又吵架了,媳婦又問:「我和你媽掉水裡,你先救誰?」 老公說:「我不用下水,我媽會救你的,她會游泳。」 媳婦不依:「不行,你必須下水。」 老公答:「那你死定了!我不會游泳,我媽肯定先救我。」 折磨中國男人千年難題終於解決了! 群組中大部分反應都是破涕大笑的鬼臉,除了其中一條:「也是媽媽疼兒子的行動之一,母親節快到,所有母親都去學游泳吧,救仔,自救......」那怕是回應這些搞笑小幽默,身為媽媽,到老都流露出對孩子不能自已的體諒,生怕自己成了負累之餘,還想著救兒子.....我們真的讀懂了父母的心嗎? 幾個身邊平凡的小故事,初生與暮年,期盼與傷感,無聊的網上笑話.....似各為極端,又如此雷同。父母為孩子做出巨大的轉變,自是理所當然,孩子他日是否知道和體諒父母當年曾經的抉擇和犧牲?當身邊好多好多朋友,十七、八歲一去就是幾十年,然後是每年看望父母兩、三星期,或回來探病,最後在靈前垂首,我不禁感慨,孩子當年決定立足他鄉時,在那很多的考慮之中,照顧父母終老是否曾經佔一席位......,這裡無意批評,只是感慨,終於明白父母當年心中的無奈和失落而已。父母當年從我們的成長過程中,學懂原來生兒育女、維繫家庭是這麼回事;陪伴父母走最後的路,我們何嘗不是因此從中體會,原來衰老是這麼回事,原來許多老人生活細節,我們可以為之作出心態上或實質上的準備,走好最後一程。 「老,是完整人生的一部份。」台灣作家簡媜如是說。能有機會陪伴父母走完完整的人生路,能有孩子在身邊陪伴你,可以是福分,但都並非必然,當中甘苦自知。作家楊絳年過一百,丈夫兒女都走了,對人生有如此從容的感悟:「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已經踏上黃金歸途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是晴是雨,都期待風光無限,沿路有你。 |
2015-09-25 梁香蘭點滴在心頭
點滴在心頭 梁香蘭 四月中我又在廣州換了腎,零八年有了一次經驗,今次上去便更驚青了。 那天去到醫院,前後三個護士在我手臂拮一輪都找不到血管,抽不到血,待手術室喊話來催,才出動護士長,一拮便抽到了。被擺上手術枱,還未打麻醉針,有個醫護人員跟我說:"你地D香港人好歧視我地大陸人,你知唔知我地係香港做手術你地點對我地?不過我地大陸人好大量,我地唔會用同樣態度對番你!” 我驚未過,另一個講解了一下程序,打了麻醉針,我便昏迷過去…... 由於容易受感染,手術後我坐輪椅被推到加護病房,稍為安心。那知推輪椅的大漢放下我後就坐在離我不到三尺的地方坐下,當然他沒帶口罩,我聞到他的男人汗味,聽到他的呼吸聲,護士跟他說:"你推完可以走了。"他回應:"我知,今晚已推了很多轉,如果我現在出去,他們又要我推多轉,我要坐低抖吓先。"他的氣抖了很久,而我的眉頭由入院那一刻開始,一直皺下去。 第二天一早,一個台灣女人跟一個年輕人來探我對面床的人,我才知跟我同病房的是台灣人,我左盼右盼,在下午三時才盼得三哥來,我面有慍色,三哥說:"我今日已來了幾次,但姑娘說不是探病時間不准進來。"於是我問姑娘,為什麼對面床的親人可以隨時來?她說:"他們今天探完,明天便回台灣了,所以他們今天要爭取時間。"事實是:這個台灣人,到我出院時還未走。 三哥拿了一袋東西來,跟我說,他問過這裡的人,個個做完手術都要這些日用品,如果還有什麼欠缺,樓下就有超市,很方便買的。我看了看,裡面有面盆、杯子、毛巾、濕紙巾……此時此刻, 這種被照顧的溫暖, 是支持我日後撐下去的能量。 手術後第二天,我在醫院已經食粥三餐,第三天已吃米飯, 晚上還例有豬肉湯。 第五天已經可以落地行,復原程度超乎我想像。但一星期,十日過後,身體反而差了,氣力反而弱了, 醫生說:"那是因為之前都是靠藥物維持,現在拔了吊針,所有都要靠自己了。”聽到靠自己,我每天都勤在走廊走動,想練好腳骨力,早日回港。 有位年輕的主診醫生,嗓門很大,每次講話連走廊都能聽到,有晚他站在病房門口跟我說:"你問姑娘做完手術可否吃回抗抑藥,我現在告訢你,是可以的,但你要自己買,我們醫院不提供。"我的眉頭一再猛皺, 我話你講野唔使咁大聲,我聽到的,他說,我講野就係咁大聲,沒辦法。然後又對我對面床的台灣人說:"你有糖尿病,所以手術後要加藥,仲有,你要戒煙….."雖輕聲了,但他的說話,無論這個加護病房,還是玻璃門外的大房,個個病人都聽到,個個彼此知道,大家本來都一身病痛, 所謂私隱, 總是有意無意被公開了。 身體情況漸趨穩定,數天後由加護病房調至雙人房。那天我去了照超聲波,回房時聞到一陣煙味,洗手間被反鎖了,我想去找姑娘來處理,但探病時間,遍找不著,不多久,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抽完煙從我房的洗手間施施然行出來,我叫陪人關上門別再讓閒雜人再走進來。這房間的門側隔著塊小而落地的玻璃,方便姑娘透過玻璃門觀察病人,也因為此,探病時間總有些路人甲乙丙從玻璃,或干脆打開房門,探頭來看內裹環境,在這裡,無論你住什麼房間,都變了公共空間。 過了兩天,一個來自增城的大媽住進來,八十歲,比我精神得多,她很潮,穿著德國舒適涼鞋。我們做手術要用現金找數,她就白天睡覺,晚晚趟屜桶數銀紙。她不是來換腎,她心臟有事,是來做心臟手術,她說在等做心臟手術的病人都很頹,不願與她們同房,她認識這裡腎移植教授,就住進這房間了,我們雖不同病,但兩相憐。 三哥說我在這裡很出名,成日要求多多,成日問點解,我唔明白這裡的病人好似冇乜要求,又唔明點解我唔可以問點解? 大哥大嫂常從多倫多回港避寒,他們剛在三月底回加,不到十日,聽到我換腎又歸心似箭,日夜兼程的飛回來。那天我正在吃午飯,背後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叫:香蘭,我沒有即時回頭,我慢慢的站起來,先笑了,然後走過去擁抱我大嫂,並且介紹她給我同房大媽認識,我說這是我大嫂,長兄當父,長嫂當母,她也即是我母親,大媽話,我同你同房成個星期都未見你笑過,現在才第一次見你笑,你阿嫂也真難得,十幾個鐘飛返來探你。我跟大哥大嫂分開了不到三星期,現在異地重逢,恍如做夢。 他們未來之前,三哥是我在這裡的唯一親人,他是我兄,如父,似母,如今我的再生父母來了,他便可回港稍作休息。臨行前他跟我說:"你已經咁閹尖,大嫂來了,便更多投訢了。"果然,她來到後,問了更多點解,我話,在這個為人民(幣)服務的地方,你不要問,只要信。 這間醫學院設備先進,教授與醫生們都專業,文明,和善, 但管理上總是很多甩漏,尤其勞動階層,是很難勞動他們的。教授本來說手術後要住院三星期才可出院,但到第十三天,醫生已告訢我翌日便可出院,他們說反正我回港後都要香港的醫院跟進,不若早日出院在香港好好休息,我沒細問因由,總之走得快就是另一境界。 返港一星期後,因白血球過低、血壓過低又住進瑪麗醫院,我住醫院家人反而安心,他們說不懂得如何照顧我。他們年紀都比我大,三哥68歲,大嫂70,大哥76,他們都為了我這次手術好頻撲,我心實在不忍。 我是瑪麗醫院腎科病房的常客,跟這裡的姑娘阿姐都好熟落,看見病友們大著肚子,由於洗腎的喉管受到感染而要入院治療,我有一絲絲慶幸自己換了腎,但我仍然不快樂。回想八年前第一次換腎,以為換了便是解決了,豈料換來的並不是完整的。我一直有個陰影,辛苦換來還是要洗腎,於是向歲月透支了時間,一年當作三年使,盡量多去旅行,怕很快會吊著條喉管邊度都唔使去。我越來越倦,身體越差越想去旅行,我去了很多地方的博物館,美術館……….的coffee shop,心很野,但行不了多久便要坐低飲杯茶,食件餅,然後就在咖啡室睡著了,然後就返旅館休息了,我去旅行大部份停留的地方都是機場、旅館、咖啡館。 入醫院多過去戲院,年紀大, 機器逐part衰壞. 誠惶誠的過了八年,今年初覆診時,醫生說要排定期再做插喉手術,我的情緒更加病了,今次再換腎比第一次好點,但我的恐懼與焦慮久久不散。手術後同學們,親友們紛紛來探望我,都驚見我很瘦,瘦到不到80磅,他們都很憐愛我,但我仍然不快樂。 七月中回校簽意向書想這個學期復課,校長花了二十分鐘好言勸我,說我太瘦了,不如考慮下學期即明年初才復課,可多些時間調理身體,我意志堅定的望著她說,我雖然瘦,但好精神,我心理及生理上都準備好了。 到開學前幾星期,即手術後三個月,或者因為藥氣已過,我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體內神經扯住扯住,看東西更加鬆郁朦,聽力本來已在退化,突然發覺即使近距離的對話,我都只聽到發音而理解不到箇中意思,頭髮每天在喪甩,專注力不足,看份報紙看極不完,我對復課開始猶疑,開始為引退找藉口。 有個晚上在澳門約了畢業十年的幾個學生吃飯,言談間我說我剛做完大手術,身體很虛弱,佢地話唔係吖,呢餐飯你食咗四個鐘都仲咁好氣,係瘦D啫。我們一直聊至飯館關門才不捨地散去,當晚我又回復了點信心,起碼年青人還有耐性聽我說話,雖然腰背有點酸痛,但都可坐足四個鐘。 心慌慌, 意茫茫地復課了。久違了一張張十八廿二的面孔,一半來自國內,女生比男生多,一些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三幾個穿著超短裙扮kawaii賣萌,三幾個毒男語意不清,更多的是型男俊女,青春、活力無限。 開學第一星期我與學生們都在重新適應校園生活,大家都在遊魂,我就想到給二年級的第一份影音功課為: 遊魂. 還未站穩腳步,已要不停地開校務會議,而瑪麗醫院在幫我調校藥物,每星期又要撲回港抽血,如此忙碌,我不單沒時間跟自己的心肝脾肺腎對話,更加沒時間去抑鬱。 不覺間開課已一個月,學生們的功課要present了, 那天上下午都有課, 上午班的學生比較靜,作品比較平實。飯後上另一班的堂,我還未推門入課室,已聽到室內嘈過街市,這班學生真是過度活躍,四個鐘內看了他們如何透過影像各自表述遊魂、出竅,大家笑足四個鐘,我太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看到他們暗自較勁,我更偷笑,互相比較令他們更有要求, 更進步。課後他們還圍著我問了很多點解? 點做? 點算? 我忙了一整天,疲累的跟他們說: 好學是好的,但要慢慢的學,好奇都是好的,但有些事要自己慢慢去尋找,去發掘。 當晚我累到要用熱氈來敷腳,不覺間睡著了,腦海中仍不斷閃著學生的習作,我又笑了,夢裡仍在笑。 |
2014-11-22 基社李思廉禮堂
基社李思廉禮堂碑記 李思廉,1974年級基社學長,肄業母校後入讀香港中文大學,主修數學;為中港著名企業家,1993年創辦廣州富力地產股份有限公司,鴻圖丕展,懋績勛猷,業務遍佈全國。 李學長少懷濟世之志,心懸報國之情,事業炳著,不忘回饋社會,於文教、衛生、治安、敬老、扶貧等關乎國計民生公益事業,傾囊捐助,施仁佈德,民胞物與,澤蔭神州。 我校自1889年創立,人才濟濟,英賢輩出,深獲各界肯定與讚賞,爭相入讀者不計其數。為配合校務之發展,乃興建教學大樓以應需求,厚蒙學長眷愛,急母校之需,解囊慨捐壹仟萬元,以促其成。為表高賢,並彰盛德,謹以李學長令名顏之本禮堂,以楷模當代,策勵來茲。謹泐貞珉,以垂永久。是為記。
香港培正小學校董會 敬立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廿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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