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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3 Sharing by Siu Yat Wo

posted May 13, 2021, 6:22 AM by Web Master   [ updated May 20, 2021, 6:43 PM ]

回憶

蕭一和


小一正

回憶,可以是美妙又寶貴的經歷,可惜這些寶貴的經歷,我有不少已經忘記了,只能將那些還能記得的寫下來。回想讀小一正時,第一天認識了林偉日同學,他與我沉靜的性格不同,由第一天起就不停找人傾計,幫我改花名,他雖然多野講,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被老師發掘去講聖經故事比賽,那位代表我班比賽的同學是陳之信,為了準備比賽,老師有數次安排她在堂上,站在全班同學面前練習講聖經故事,我印象中她講得很好,欽佩她年紀這麼小,能有這般膽量與口才,站在眾同學面前講述整個故事,她是否在比賽中嬴了冠軍也不記得了,我當時完全不明白她說的那個聖經故事內容,只記得她在練習時的動作手勢,配合她所說其中的一句:人若不重生,就不能進神的國。


小四 / 小五

我對大部分的老師都有十分好印象,他們愛學生,管教嚴謹,我讀小四正的班主任是金孔曼老師,對我教導有方,那一年我的成績很好,還拿到操行甲等,讀小五正的班主任是教史地的陳植華老師,我很喜歡聽他教授中國歷史和地理,兩年後,有一天在街上遇到陳老師,他看來比以前瘦削憔悴,我上前對他躬身打招呼,他認得我,對我說,他患上末期鼻咽癌,時間不多,可惜當時十三歲的我,對這位身患惡疾的老師不曉得如何應對,更想不出一言半語,給他一點的關懷,五十多年後,人生的經歷,給了我一些體驗,面對家人親友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人生如朝露。我在家中最幼,排行第五,我第三個姊姊兩歲時病逝,將來要在天堂,才會第一次與她相見;我的父親在我四歲時就突然腦溢血走了,他只有四十八歲,我渴望能重拾對父親些少回憶,但無奈只記得小時候常擺在家中父親出殯時用的那張大相,其他的記憶則不多了。


小六光 / 行長 / 何老虎

我唸小六光時,班主任是何藹璋老師,她給了我一個公職,委派我做「行長」,幫助老師收集同學的習作,另外每逢要背書,坐在我那一行的同學都要來向我背書,以證明他們有做功課,坐在我前面的同學是林永健,他很用功,每次向我背書都無錯漏,但做了行長也不是有免死金牌,不會受罰;首先要講一講那位教算術的何淑端老師(何老虎),她每次用那粗大的籐條大力拍打在黑板上,我們總是嚇到心驚膽跳,簡直是精神虐待,我為那傷痕纍纍的黑板每次無故受虐打而抱不平。有一次上第一課,當時老師還未進來課室,相隔一行的蘇永權向我借一本書,我將那本書拋給他,這抛書動作恰巧給當時在課室外面經過的何老虎見到,不問原由,就向我的班主任告狀,還誇大其詞,砌生豬肉,說我搗亂上課秩序, 其實當時還未上課, 那一節也不是上算術堂,以致無辜的記了我一個小過,這是我在培正惟一的案底,我覺得這個懲罰遠超過犯案事實,何老虎可能有 confirmation bias,有點似懲教處的教官,以為所有男學生都有作壞事的傾向,覺得一個平時品行不差的學生會蓄意搗亂上課秩序,於是不問原由,亦沒有調查事情經過就處罰我,如果學生當時有上訴權,在眾多目擊證人下,這個處罰一定可以被推翻,還我一個公道。


不切實際的虛想

我發現由小學開始,每次升班後,同班同學中,總有幾個不再在學校裡見到他們,我最初以為他們只是被編去了別班,我於是嘗試去其他課室找他們,知道其中有些是留班,但每年總有小部分同學,因為移民,升學,退學,轉校等等不同原因離開了,我相信這些離開培正的基社同學人數累積不少,我自己估算,由小一正同班的那四十位同學中,一直留在培正,完成中六畢業的同學,人數可能不夠十個,那些畢業前離開了培正的同學中,有部分繼續有同基社聯絡,又參加加冕和各項活動,但亦有同學是離開後就石沉大海,沒再聯絡上,包括那些在小學時已經離校的;我在培正曾經有這個天真的猜想,如果當時沒有留班的制度有多好,或者獲准補考合格,可以讓所有同學每年都全部升級,很多同學可能不會需要離校,於是我們會有更多同學畢業和日後參與加冕,一齊吃飯,旅遊等等,當然這是個不切實際的虛想。


梅窩旅行

我保存幾張以前讀培正的舊相片,其中一張是和中一誠班的同學去梅窩旅行,那張黑白大合照令我想起當時的班主任李文健老師,他教我們仿傚英國人的高低聲調口音讀英語,自是一絕,可惜跟著其他級的英文老師沒有續用這種發音法教我, 一絕不繼。五十多年後再看這張相片,不能相信時間竟是如光速溜得這麼快,我懷念每次和同學去旅行的經歷,包括每次同基社同學加冕前的外地旅遊,那次梅窩旅行是我第一次學用鋼叉燒烤雞翼,雖然不曉得雞翼只是燒到半生熟,但已急不及待將雞翼放在口中,然後拉著旁邊的嵇義達和陳鴻基,一齊舉起手中鋼叉,拍張三劍俠的相片;我小時甚少和家人去新界旅行,所以我在這個旅行玩得很開心,雖然我不記得大合照中全部同學的名字,但無論記得多少個名字都不重要,對我而言,最珍惜的是我們不單止曾經一起同班學習,我們也曾一起去過梅窩遠足旅行,帶給我一小段美麗的回憶。

中一誠梅窩 2中一誠梅窩 3


友誼可貴

我覺得基社同學之間有一個微妙又深厚的bonding,上帝在萬人當中,安排我們在培正同窗學習多年,一齊成長,絕對不是偶然,參加基社的活動,我算是稀客, 尤其是我住在加拿大的Winnipeg,與其他同學見面不容易,但每當我由加拿大回去香港參加基社的加冕慶祝,與同學見面,吃飯旅遊,大家都是非常熱情、坦誠、親切,絕對沒有冷冰冰的隔膜,這要多謝培正的紅藍精神,為每一屆同學設立級社,聯繫分散各地同學,藉著一班忠心的社長和各同學多年的努力,不單止維繫與母校的關係,關心校務工作,更延續強化同學之間的友誼感情,非常可貴。


昨天收到田榮先的電郵,知道了羅志強不幸離世的消息,我記得我和羅志強最少一次曾經是同班同學,就是中六光畢業的那一年,上一次與他見面傾談是我在2014年回港加冕,一同和基社同學在海逸皇宮吃飯的那一夜,在談話中知道志強當年培正畢業後,也是去加拿大升學讀工程系,不過跟我在不同的大學就讀。雖然我和志強不太相熟,但我內心的第一個感覺是他走得太突然,太快了,我打開基社同學錄, 翻到他那一頁,形容他「人雖瘦,志卻強;性忠耿,好心腸」,心中記念他悲傷的家人,較早幾個月之前,另一位同學任龍孫也是突然走了,同學錄形容他「想必如潛伏海中的猛龍」,可惜猛龍不辭而去。我在培正讀書時, 只顧著返學,讀書考試,當時不會覺得要為上帝安排我們眾多基社同學一齊讀書,能夠彼此認識和一同成長而慶祝和珍惜,但當知道他們兩位不幸走了,我的內心卻有兩種感覺,一是在傷感之餘,又是一股失落無奈的感覺,好像我生命中的一個component 組件突然離開了,而這個組件是不能再有其他東西可以代替;第二種感覺是一股無形的罪咎感,如果我早點知道他們的病情,我最少可以為他們在遠方祈禱, 這是我應該能做到最少的部分。


PTSD創傷後遺症

說到考試,我坦白告訴大家,我有輕微的考試 PTSD創傷後遺症,我很少發夢見到和同學去旅行,但卻常常夢到自己在培正的課室中, 要面對考試答巻的壓力,唸小學時,壓力不算大,所以夢裡的考試經歷都是來自中學年代的各種考試,夢境中的我在課室中面對一份份的試卷,那種感覺是包藏著壓迫,緊張,害怕,和焦慮,例如害怕不夠時間溫習,不夠時間答卷,解錯試題,擔心不及格等等。夢境中那種心情好像自己被困在試場中,有幾列銅牆,不斷迫近我身,使我無路可走。我在培正讀書十二年,由小一正讀到中六光畢業,沒曾留班, 但有補考。我已經離開了培正四十七年,正在過著寧靜的退休生活,我奇怪自己仍然會發這些飽受考試之苦的夢,我不知道其他同學是否也有類似經歷。


我羨慕啄木鳥

嚴冬過後,自四月中開始,我家的後園每天都有幾十隻不同種類的雀鳥飛來飛去 ,牠們有時互相追逐,玩耍,唱歌,飛舞,爭食,自得其樂,當牠們吃到七七八八後,就會分批飛走,各有節目,大約黃昏前,牠們好似早預約好,又會快樂地飛回後園的樹枝上休憩一會兒,此時的鳥聲比早上更大,高低抑揚,令我覺得牠們不單在唱歌,而且是彼此傾訴,述說牠們當天的經歷,遇到什麼天氣,聞到什麼花香,吃到什麼特別美味的蟲,傾訴完畢,然後就各自回巢休息。有一天,我看見一隻紅冠啡色的啄木鳥,從樹上跳下來,在溫暖的陽光下,在草地上跳來跳去, 然後突然昂首挺胸,好像要向我展示牠無懼的自由和威風,自鳴得意地跳入了花叢中找蟲吃,我羨慕這些雀鳥,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隨意飛翔,不為衣食憂慮, 沒有限聚令,又不用檢疫和隔離,而能每天一同享受自由快樂的日子。自去年爆發新冠肺炎,至今已超過一年五個月,有關疫情與抗疫的報導佔據了每天的新聞頭版,天天如是,疫情確實非常影響全世界人民的生命健康,衣食住行、生活工作、經濟旅遊各方面,我去年十月生日,兩個兒子都不准來一齊慶祝,我的小兒子去年結婚,沒有親友來參加,我一位住在同一城市的好朋友患了嚴重心臟病, 動了兩次心臟手術後幾乎要死,醫院不准任何人去探望他,我只能透過手機與他交談。


如果今天有外星人來到地球,要接受檢疫和隔離十四天,如果檢疫結果呈陰性, 他可以外出探訪這裡的地球人,但他只是看到強檢隔離,限聚令,種疫苗,見到人人戴口罩,又要隔開六呎,他可能覺得人類已經變種,進化到沒有鼻子和口, 不需吃飯,不需社交娛樂,不需親情關懷,以為只要種兩劑疫苗就能生存,他可能因此驚到立刻離開地球,永不再來,因為這不是進化,而是退化。那些雀鳥提醒我,人生不是只為抗疫而活,人生要活得有意義,有目標,有理想,有自由,人活著,不是單靠疫苗,口罩,洗手,人活著,是需要希望,愛心, 信任,我珍惜人與人之間相處,能擁抱良善,尊重,關懷,坦誠,親情,互助等等,此外, 更需要上帝的憐憫和祝福,我在疫苗裡找不到這些東西。


藍寶石加冕

2019年11月是基社藍寶石(畢業45年)加冕的日子,如果按五年一次加冕,下一次是2024年的金禧,無人知道人生前面還有多少個加冕慶祝,我只是知道我比培正讀書時更珍惜和同學相聚,旅遊,拍照的時間,當田榮先通知同學有關藍寶石加冕和旅遊的事項,我是第一個向鄭徽報名的人,我和太太參加了馬來西亞檳城的旅遊,我們十分享受這個的旅遊,所有的旅遊節目,各地觀光和飲食都是精心策劃,我羡慕鄧啟濤和江若薇帶同他們的小兒子一同參加旅遊,我們這把年紀,仍能夠和兒女一同出外旅遊,開開心心地享受時光,每次都是莫大的福氣。五年一次的加冕活動是不能改,但希望疫情受控後,基社考慮辦一些兩年或三年一次的旅遊或者類似活動,讓同學有多些相聚的機會。




讀「回憶」有感

田榮先


拜讀蕭一和鴻文勾起不少美麗回憶。 謹就文中提到的幾位人物,補幾筆憶記。


陳植華老師教小五史地科,最深刻印象是他講歷史故事精彩無比手舞足蹈,繪影繪聲,十足榕樹頭下的講古佬,他講「孔明借箭」,魯肅手騰腳震,與孔明氣定神閑的誇張演繹,歷歷在目,逗得全班同學大笑。上地理課他必定先在黑板上徒手將那堂要教的省份畫出來畫得準確抑或胡亂畫,不得而知,但當時覺得老師好厲害全國各省的地形都畫得出來


一和被何老虎屈,以致記小過,我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何老虎不但愛罵學生而且完全不懂得尊重學生她每次派卷都是按成績高低連名帶分數的讀出來幸好我成績尚算不錯不致受辱但有一次也中招派到我那份卷時何老虎大聲讀:「田榮先90 …… 40 第二張紙冇寫名!」真是欲哭無淚!當時算術有所謂的「母子和」、「母子差」(有印象嗎?),她常抽同學問:「母子和定母子差呀?」,應該是「差」而答「和」的,她馬上罵:「正一大泡和!」應該答「和」而答了「差」的,她又會回贈一句:「正一摩羅差!」她經常手執竹鞭,雖然大多只是打在黑板或桌子上,但不時也會打同學手板,是培正少數唯一?)施行體罰的老師


一和除了中六光跟羅志強同班外, 最少中四誠也曾同班,因我也是在那一班(一和提到的羅志強、林偉日、林永健,我都是在小四忠班時認識的)。記得中四做物理實,志強、陳達思、姚國強、和我四人同組,當時做完物理實驗要用英文寫實驗報告(幾 high!),但人人都知,這份報告是沒有人看的,Delta 固然不看,負責「批改」的實驗室助理也是隨意打個剔便了事,所以他們三人每次都是抄我的報告。有一次那助理派報告時,將四份報告用力拍在我們的實驗枱問:「你呢組到底有幾多個田榮先呀?」原來大羅抄報告抄到懵晒,原汁原味,連我個名都抄埋落去!  


說到考試創傷後遺症我也不時夢見培正試場說來奇怪每次發夢考試總是在培正從來沒有試過夢見在大學考試不知是培正的壓力大,抑或是我讀大學時無所用心但其實我在培正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壓力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上學


俱往矣。我在培正由小四讀到中四不曾留過班或補考也不曾記過保存清白之身幸甚




蕭一和同學


拜讀了你的回憶及榮先大佬的廻響後引發了自己回味的往事而且你是主角


讀小學四年級時在母親安排下請陳植華老師下課後替我補習數學當時我有一點驚訝地理老師能勝仼嗎 現在回想一下其實雞兔同籠丶植樹問題對老師來説都是很簡單的演算只是小弟先天數學細胞不足才需惡補陳老師在小學操場的石桌上授課語氣溫和絶無何老虎的氣焰但印象最深的是老師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煙味在課堂上因距離較遠故沒有察覺與我一起補習的有關溢康相信他一定也有聞到從你的分享中知道陳老師因鼻咽癌逝世雖有點茫然但也不感到意外


母校眾老師功過奬罰有時確是令人費解但我卻有一段不同的故事在中二正時我不務正業以撩女生攪攪震為己仼而且最佳損友四鄰皆是不單如此且被告發出貓要向班主任周美好老師自首想不到學期結業禮時竟然得到班上的操行奬那能媲美你的操行甲等真是令我啼笑皆非曹寶昆是班長希望他記得可以做證事後被女生不齒狐朋狗友大喝倒彩自問無徳無能何得殊榮至今不解


多年前在 Winnipeg 洽工後與你在傍晚有一小敍我們在結冰的湖面上漫步閒談你告訴我你在市政府工程部冬天的工作之一是夜班趕通渠"。 Winnipeg 天氣太冷晚上路面下的污水渠因流量不夠很多地區會結冰若不用蒸氣溶解早上市民起牀後所生產的大量香水會溢滿街頭巷尾況且 Winnipeg 地勢平坦要精算各區水管的深度及坡度才能從上游高點開始丶經交滙點丶再達下游一氣呵成達到通暢無阻這需要縝密計算從而指揮通渠隊伍雞啼前務必完成任務我住在溫哥華四季怡人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工程問題而你竟是全市首席摩登夜香郎不但令我增廣見聞而且實是有趣日後常常在友人前津津樂道此事一次冬日餐桌上正準備向家人介紹你的工作但見大家神情彆扭結果兒子率先說爸爸你同學叫蕭一和我們已經聽過多次了自己只能一笑什麼時候變成噚氣老人了


學校丶生活點滴都成為回憶謝謝你的分享因為你也是我回憶的一部分


祝平安


施大衛

20/5/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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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衛的回應,估不到我的名字成為他家中的紅人,現在更蒙他加封我為「首席摩登夜香郎」!不敢當,如果能改一個字會更佳:首席摩登「美」香郎,遠勝楚留香之輩也N年前,我和大衛在二尺厚的冰河面漫步閒談,講及我在市政府的工作,難得他仍清楚記得,他分享他在培正的回憶,是寶貴的同學集體回憶,可以將 大衛 這篇文登上網頁,讓其他同學共享,此外,我稍候再分享多些回憶,補充上一篇的分享


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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